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雇佣兵？

03

六队，看起来跟一二三四五七八队都是师承一脉的亲兄弟。其实严格意义上和他们并不属于一个体系。六队，是边界雇佣兵。

他们游离在体制之外，接受维和队的雇佣，以相当可观的人数活动在边界区最为艰险的北方。

其直接原因就是，雇佣兵不是国家培训的，没花过钱，命不金贵。听起来有些没人性，可这就是现实。

袁今夏坐在床上擦头发，她不习惯用吹风机，嗡嗡吹得她脑仁疼。精神衰弱几乎是维和队的通病，A10街区的生活气很重，楼下还有吵吵嚷嚷的醉鬼，酒瓶掉地的声音，在桌边敲碎的声音，劈里啪啦的陆绎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呆下去的。总部的条件不能比这好？

袁今夏烦躁地往床上一倒，用枕头捂住了耳朵。陆绎到底为什么不回去，上面那位好歹是亲爹一点也不知道吗？阎王总不能是贪生怕死之辈，还是陆绎其实是个文艺青年，体会体会啥叫战地玫瑰？

算了吧，还战地玫瑰呢？边界区一天能卖出去几朵花？陆公子在边界区挥金如土怎么也不想着施舍施舍她们这种可怜人。

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。就像她并不理解陆绎的行为，正统部队也很难理解她们这种雇佣兵吧。

如果不是那个酗酒成性的父亲和体弱多病的母亲，她完全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，可她来到了边界区，十四岁，当了三年童工，找人伪造了个年龄就混进了雇佣兵的行列。不需要任何训练，她的经验全部来自实战。八年了，债务已经全部还清，她也该赚够最后一笔离开这里。枪林弹雨的，她着实没有什么兴趣。

要去哪里呢？她不想回家。大概会去一个没有战乱，物价低廉的小镇，开一家花店——感谢上头，她还学了门手艺。足够养活自己了。

袁今夏最终还是逼着自己睡着了，就是睡得浅，早上五点准时睁眼。袁今夏开门出去，和陆绎来了个面面相觑。同出身于维和队，生物钟相当一致，陆少校一年多还没有丢下这个作息，袁今夏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。

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，袁今夏狗腿地迎上去：“老板，你吃面包吗？”

陆绎当然不介意有人跑腿，点了头。袁今夏折回去拿了把枪就往楼下走，看她也没带个包陆绎眯起眼问：“你是去抢劫吗？”

袁今夏拍了拍自己的裤兜：“有钱！”然后冲他一笑，撑着扶手三两下翻下了楼。毛毛躁躁的，半刻也磨蹭不了。

陆绎不紧不慢地走下楼，照看了一下自己的花。本想像往常一样出去晨跑，却想起那丫头没钥匙，更没带铁丝。只得留了下来，给自己磨了杯咖啡。不加奶不加糖就那么往下喝，刚见底，冒失鬼就推开了店门。

“老板！我回来啦。”

袁今夏吃得飞快，咽下最后一口就开始叽叽喳喳讲故事，有意无意地提起部队，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。陆绎没什么表情，大概就是小说里的天生扑克脸。不过袁今夏也不指望第一天陆绎就一拍大腿说“走，我跟你回去。”只等他吃完了才转了话题。

“老板，你一共吃两个牛角包和一个白面包，一共是十乌币。”

陆绎看着她嘴角的面包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。

袁今夏手一摊：“给钱。”